希腊颂
在梦幻般蓝色的爱琴海边，
在文明而受奴役的诸民族中，
希腊崛起了。
它如一道朝阳，照亮了人世。
希腊是自由的，它不忍受任何奴役。
希腊是爱智慧的，它不懈地追求真理。
希腊人活力十足，他们到高年而不衰。
希腊人注重理性，“理性把混乱的事物整理清楚”。
希腊人非常现实，又热爱诗歌。
他们爱美，又非常质朴。
身体和精神是一体的、和谐的，
他们锻炼身体，也锤炼精神。
他们纯真，又富有男子气概。
他们追求arete，整体人格的卓越。
希腊人敬爱奥林波斯山上的诸神，
然而他们不会向任何人跪拜，
他们在神面前也是站立着，
“诸神是一个种族，人类是另一个。”
他们从不受神权支配，
祭司只负责神庙祭祀仪式，
没有人向祭司询问该如何生活。
人不是徒然枯萎于地的树叶。
风吹树叶落地，
春天来临，
茁壮的树林中会再度发出新绿，
一代人逝去，
一代人又来。
梭伦是第一个立法者，
他有极高的政治智慧，
又完全公正无私。
他废除了债务奴隶，
他给公民划分等级，
他保护贫民的权利，
又不过分剥夺富人，
“我拿着一只大盾，保护两方，
不让任何一方不公正地占据优势。”
他还是一位诗人和智者，
在任职期满后，他飘然远去。
希罗多德借他之口，说
“拥有最多优点的人，
把它们保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然后又安乐地死去的人，
才算得上幸福。”
即使是后来的僭主统治，
也为民主政体开辟了道路。
雅典人创造了第一个民主政体，
公号可以参与决定自己命运的事务。
后世的民主政体都受惠于它，
Democracy，Democratie，都来源于古希腊。
人是生活在城邦里的生物，
远离城邦者，非神即兽。
他们骄傲地宣称，
希腊人是自由人，
蛮族人是奴隶。
当波斯大军压境，
他们没有屈服，
他们拼死抵抗，
命运关照了他们，
波斯大败而回。
希腊多山，多海，而少有平原，
希腊的土地贫瘠，物产不丰，
他们艰苦劳作，发展贸易，
“如果你想要财富，那就劳动，再劳动。”
伟大的荷马一出现，
站在了文学的山巅和河源。
和他一样伟大的人，
也只能屈居其下。
他描写战争与漂流，
体验生与死。
荷马雄浑、壮丽、充满悲剧色彩，
他教给希腊人知识和智慧，
他教人，暴力不可凭借，
要敬畏诸神。
他是希腊人的导师，
也是人类的导师。
赫西俄德是个倔强、智慧的农民诗人，
他整理诸神的谱系，
他批判不正义的巴西琉斯和世人，
他教给农民生存之道，
他时而智慧十足，时而诗情洋溢。
品达是最后的贵族，
他的颂诗严肃、鲜活，
他从不脱离真实，
他的诗像泉水喷薄而出，
他的韵律又极具音乐性。
征服者亚历山大摧毁了底比斯，
却留下的品达的房屋。
吉卜林说，品达像熊熊的火焰，
在他的心中燃烧了一生。
悲剧是希腊人的发明，
悲剧向人们展示痛苦，
却使人得到快乐。
悲剧通过怜悯和畏惧，
净化了人的精神。
埃斯库罗斯是悲剧之父，
苦难和死亡在他的笔下有最神奇的力量。
普罗米修斯反抗最强大的神，
忍受一切苦难，而不屈服。
埃斯库罗斯悲剧中的张力，
他对人性深度的开拓，
都后无来者。
索福克勒斯是忧郁的、保守的，
生活是痛苦的，但他能高贵地承受，
他爱秩序、谨严、和谐，
他慈爱，而没有激情，
他崇高、庄严，
他是最典型的希腊人。
欧里庇得斯是世间最悲伤的诗人，
他向我们展示男人的痛苦，女人的痛苦，
儿童的痛苦，老年人的痛苦，
战争的痛苦，奴隶的痛苦，
他关心人类的心灵，
他质疑流行的宗教，
他太关心希腊人了，
于是他闭门著述，
用自己的诗行唤起希腊人的恻隐之心。
阿里斯托芬调侃一切人，
他讽刺主战派，也讽刺主和派，
讽刺煽动家克里昂，也讽刺伯里克利，
他讽刺希腊人不切实际的远征，
又讽刺临阵脱逃的士兵，
他讽刺苏格拉底、欧里庇得斯，
他甚至讽刺自己敬重的埃斯库罗斯。
他的语言没有底线，
低俗但并不恶俗。
他嘲讽雅典人，不，
人类的一切弱点，
又给他们反思和改正的机会。
希罗多德是历史学之父，
他永不知疲倦，
他西至西西里，
南达埃及，
东入波斯，
他是人类第一个大旅行家。
他渴求知识，
考察一切，毫无偏见，
深思一切，从不轻信。
他把著作写成了百科全书。
伯里克利执政时期，
雅典达到全胜。
身处繁盛的人们会骄傲，
神灵也会嫉妒凡人的幸福。
雅典帝国建立后，
雅典奴役自己的盟友。
神明不会让人久处繁华。
狡猾的斯巴达，
以自由的名义，
联合各国挑战雅典帝国，
结果更加重了对希腊的奴役。
伯罗奔尼撒战争后，
城邦精神失落，
雅典日益凶狠，残忍，
希腊衰败的景象已现。
修昔底德深思战争，
战争不是阿里斯托芬嘲笑的那样，
是由三个娼妇这样的小争执引发的，
而是人类的贪欲和权欲的必然结果。
强权会导致其自身的毁灭，
强权是一个轮回过程。
他被奉为最伟大的历史学家。
泰勒斯说万物的始基是水，
赫拉克利特说，万物皆流，
毕达哥拉斯相信神秘的数，
德谟克利特提出了不可分的原子。
之后，苏格拉底诞生了，
在他眼里，知识即是美德，
未经反思的生活不值得过，
真和善是真实的存在。
他自称是年轻人思想的助产士，
和雅典的牛虻，
他鞭策人们思考自己的人生。
经历战争的雅典人，
凶狠地把自己的大智者送进了冥府。
对于伟大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
用什么语言歌颂都会显得苍白。
怀特海说，西方哲学是对柏拉图的注脚。
但丁称，亚里士多德为唯一的哲学家。
柏拉图一心提倡“哲学王”，
却从叙拉古失败而归，
到了晚年，他回归法治。
他歌颂善和爱，
“理念论”是他给哲学最大的贡献。
亚里士多德是百科全书式的大哲，
他划分人类知识的界限，
他是诸多学科的奠基者，
物理学、逻辑学、生物学、政治学、伦理学、美学。
他的著作胜义纷纭，
他的条理、逻辑、中道，
折服了愚昧的我。
柏拉图的思想是向天的，
亚里士多德的思想是向地的，
柏拉图是容易让人喜欢的大众情人，
有深刻生活阅历的人才会喜欢亚里士多德。
德摩斯梯尼是人类最伟大的演说家，
他看到了北方马其顿的崛起
他呼吁希腊人重视这个仇敌，
已经堕落的希腊人犹疑拖延，
当他们终于决定采取抵抗，
为时已晚。
希腊人沦为奴隶。
德摩斯梯尼自杀了，亚里士多德去世了，
希腊的精神也沉沦了。
埃及人也有准确的土地丈量，
巴比伦人有先进的记数法，
印度人也有优秀的数学才能，
中国也有勾三股四弦五，
但只有在欧几里得，
数学才得以公理化，成为系统科学。
希腊人的建筑质朴而庄严。
大半倾圮了，留存下的很少。
帕特农神庙，典雅，细腻，
雄伟而圣洁。
阿尔忒弥斯神庙，古朴，原始，
优雅而高贵。
亚历山大死后，
地中海诸国开始了希腊化时代，
三百年的时间里，
这些地区文化繁荣，
却再也没达到雅典的高度。
惜哉，世间再无雅典。
幸运的是，人类有过希腊。
（本作品不能算是诗歌，只是分行的散文，且文笔拙劣，没有想象力。它没有可称道的地方，除了它包含了作者的一腔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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